痛！痛！痛！

陰暗的小巷裏，石羽趴伏在地上，咬牙使自己不出聲。憑借著武館學堂學到的知識，他知道，自己的肋骨大概斷了三根。

三個小混混圍在他身邊，面色兇厲。

“小子！我老大請你是給你面子，你敢不答應！”

“真是找死！”

兩個混混大聲斥責，仿佛石羽被他們打是應該的一樣。

石羽心中冷笑，這幾個家夥已經是這個月第十次找他的麻煩了，各種理由都成了他們揍石羽的借口。雖然他不是正經的江湖人，但是畢竟作為孤兒從小在武館長大，對於江湖事也有一些了解，顯然，自己得罪了什麽人。

“餵小子，我們老大的顏面可是被你好好的損了一下，說，怎麽辦吧！”

這些家夥，打了人，交了別人的差事，還要在石羽身上掛刮點收入！

石羽沒錢，就算有錢，也不會自己交出來。他悄悄的看了一眼這些混混，拿起手邊的一塊石頭，哀求道：“別打我...我有錢，就在我懷裏....”

兩個混混對視一眼，他們原本只是隨口一說，沒想到石羽身上真的有錢，倒是意外之喜。

“這就好嗎，早說有錢就好了，自己交出來吧！”

“我...我動不了...你自己來拿吧！”

混混也不在意，自己兩人剛才下手挺重了。於是彎腰伸手，想掏出石羽身上的錢。

“想拿我向別人邀功，你也得付出代價！”石羽緊了緊手上的石頭，準備在那個混混低頭之時反擊一下。

雖然他知道自己受傷，導致施展不出力氣來，這一下反擊，不會給這個混混造成多少傷害，但是他就是不服！就是要反抗！

混混絲毫不知道面前這個癱軟在地，毫無還手之力的家夥準備給自己一下陰的。臟兮兮的手伸向石羽，心裏已經在估算石羽會有多少銀子，自己三人可以瀟灑多少日子。

“等一下！”

另外一位混混開口了，他是這三個混混的頭子，頗有威信。他一張嘴，兩個混混立即就停止了動作，看向自己的老大。

混混頭子蹲下來，抓起石羽的一只手，那手上正拿著一顆石頭。

“想反擊？”混混頭子冷笑“你還想反擊！”

話未說完，怒氣上頭，就拿著石羽的這塊石頭狠狠的砸在石羽的頭上！

一下！兩下！

石羽根本就無力反抗，腦袋被砸出血來，染在那顆石頭上，無聲的消失了。

血液也流到石羽的眼前，透過這血液，他似乎看見了一片無邊無際的血海，無數枯骨飄在血海之上，被血液侵染成血紅色。而在這血海之上，一座無比宏偉的血色宮殿漂浮在半空中。

“這是什麽？”

石羽喃喃出聲，身上的痛苦仿佛全部消失了。

那兩個混混也反應過來，想到自己剛剛差點被這個小子陰了，當即怒火中燒，也加入到狠揍石羽的行列中。

小巷口，一個掃大街的老人看見了這一場景，眼裏出現一絲笑意，嘴唇微動，聲音聚成絲線，傳入了石羽的耳朵裏。

“你恨嗎？恨他們嗎？”

石羽懷疑自己的腦袋被人打壞了，先是看見血海、宮殿，現在又是莫名出現的聲音。

“為什麽不說話？回答我！”

“回答？那還用說嗎？當然恨了！”石羽回答道。

三個混混近在咫尺，自然聽到了石羽的聲音。剛要詢問，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壓在他們身上，幾個凡人哪裏能夠承受這力量，直接昏了過去。

“恨到什麽程度？”

“如果有把刀，我一刀殺了他們！”

“好！我已經將他們震昏，你殺了他們吧。”

老人微笑，伸手將一柄匕首拋在石羽的面前。大街上人來人往，卻沒有一個人看見這一幕。

叮的一聲響，否決了石羽心中看見幻覺的想法。

“真的！真有刀！”

石羽一把將這把匕首抓住，忍著胸口的疼痛站了起來。一看，那三個混混果然已經昏倒在地，不省人事了。

剛才說是一回事，現在真要幹起來，石羽卻猶豫了。雖然被他們隨意欺辱，但畢竟是三條人命啊！

“怎麽？不敢？”那個聲音再次響起，石羽已經知道這不是幻覺，而是一位前輩高人在暗中相助於他。

石羽拱手道謝。

“多謝前輩相助。”

“相助？我助的了你嗎？你不殺他們，以後還是要被他們欺負！到時候，誰來助你？！”

石羽會想起自己這一個月的遭遇，平均每三天就要被打一次，受的傷或重或輕，有的已經好了，有的還是隱隱作痛。而今，更是被打斷了肋骨，疼痛難忍。更重要的是，這傷會影響自己將來的修煉之道。

想到這裏，石羽對昏倒的三個混混更加痛恨。咬著牙，把心一橫，匕首狠狠的插進混混頭子的脖子裏。

殺人，有時候很簡單。只是這麽一刀，一條人命就沒了！

三個混混昏倒在地上，毫無反抗之力，只能任由石羽宰割。他們恐怕怎麽也想不到，剛剛還被自己三人痛打的石羽，轉眼就成了自己的索命鬼！

刷刷又是兩刀，石羽趁著自己勇氣尚存，連帶著將另外兩個混混也殺了。

“他們...死了嗎？”

石羽心有餘悸，喃喃自語，像是問別人，又像是問自己。

那個神秘的聲音答道：“死了，一刀刺穿喉嚨，死透了。”

“呼”

石羽長出一口氣，一下子坐在地上，卻動了肋骨的傷，疼的齜牙咧嘴。

他雖然不是正宗的江湖客，卻到底是在武館長大的，算得上是半個江湖人，早已做好了踏上江湖，刀頭舔血的準備。人生第一次殺人，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。

石羽扶著肋骨，道：“多謝前輩相助。”

“石羽，磐石武館於十一年前收養的孤兒，天性聰敏機智，可惜天資不是很好。我說的可對？”

石羽心中一緊，還以為是路過的高人，路見不平，沒想到就是來找自己的。

“前輩謬讚了，晚輩愚鈍，當不起前輩的讚賞。”

“小小年紀，怎麽練了個謙虛謹慎的性子，不過這樣正好，甚合我意。我助你，可不是免費的，有件事情，要你去辦！”

石羽心中叫苦，這位前輩神秘莫測，卻叫自己去辦事，必然不是個簡單的差事。但他面上卻是恭敬的說道：“前輩要做的事，必然驚天動地，晚輩力弱，請前輩三思。”

這話就是說，你做的事情太大，我做不來，你還是換人吧。

巷口的老人輕笑一聲，他就站在這巷子正對的外面，石羽卻完全看不見。

“不用推辭，就是你了！幫我做事，也不虧待你，先送點好處給你！”

這聲音中的力量，不容石羽說半點拒絕的話。

話音剛落，一股狂風席卷而來，卻只在這巷子裏吹動，外面半點都沒有影響。

石羽只覺的一股強橫的力量鉆入他體內，卻沒有破壞。反而圍著他受傷的三根肋骨打轉，不一會兒，肋骨就被治療好，那裏的疼痛也完全消失了。

但那股力量卻沒有消失，潛伏在石羽的體內，怎麽找也找不到。

“這是內氣之種，回去之後，可以憑借它練出內氣。就這樣，以前你怎樣，現在還是怎樣，就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。我走了！”

石羽走出小巷，掃視了一下大街上。車水馬龍，人來人往，小販們叫賣著，商店吆喝著，掃地的老頭掃著地，一切都和以前一樣。只有他自己知道，他，不一樣了。

掃地老人看著石羽的背影，燦爛的笑了。

兩人都沒有看見，那塊侵染了石羽的鮮血的石頭，不見了。

這就是故事的開始，一個陰謀的開始，一個不朽傳奇的開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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